欧洲狂奔三十天(17)

12月1日

船在晨曦中靠了岸。一下船,我就急忙奔到岸边的一个开着的旅行社,打听去土耳其的轮船的情况, 因为在来到SAMOS之前,我听到的说法实在太多,而且相去甚远。

职员先是说今天上午可能有一班船去土耳其,但要凑足人数,我心一凉,这上哪儿凑人数去?没想到她接着话锋一转,说今天走不了没关系,明天肯定有一班船,也是每周固定的唯一一班船, 意思是说如果我明天下午到达SAMOS,我就要在此待上一周。

还好还好。庆幸庆幸。我买好票,就在他们的办公室里打起盹来,等待她和轮船公司确定最后的开船时刻。没想到,一个盹打完醒来,说法又变了。她又说明天的航次已经被包船,但接着说,“别担心,塞你一个应该没问题。”

天啊!希腊,我被你彻底打败了。

哀叹甚至哀嚎都毫无用处,一切只有等待明天揭晓。左晃右晃,七晃八晃,晃到夜幕降临, 也不知道是怎么晃过来的。SAMOS实在是个很无趣的地方。我坐在块小空地的长椅上,正无聊地看着星空,突然发现前面有人进东正教教堂。咦?到希腊这么些天了,还没观摩过东正教教堂,何不一观?

走到门口,看见里面坐了两个人,我不知究竟,以为是门卫什么的,于是不敢轻举妄动。站了一会,没想到两个人主动过来开门,邀我入内。我受宠若惊地进去,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开始打量这第一此进来的东正教教堂。

以前看东正教教堂的外表,能感觉到它与天主教教堂和基督教教堂的差异,但因为不是建筑行家,细微之处说不上来。今天看到它的内部,仅就我能观察到的差异说说看。

这东正教教堂正前方没有其他教堂(指天主教堂和基督教堂,下同)所有的圣坛,而是一幅宗教画下面直接为台阶;正面的墙上也没有其他教堂所有的耶稣受难的十字架;各面墙壁上的宗教画内容似乎和其他教堂不同,而且画的风格也存在明显差别;窗户是花形的孔,而并非其他教堂所有的玻璃彩绘;教众坐的是靠背椅,椅的前面没有其他教堂所有的用来跪拜的矮木阶。

我询问能否拍照,其中的年轻人答曰“要问教士”,这时他对教士用的称谓是PAPA(音)。在得到同意后,我拍了两张照,发现还真是,连画里的东正教教士也是一脸络腮胡。而有几幅画像的旁边,放了些大概是信众搁于此的锡箔片,内容有人物像,有的却是单独的一只脚或一只手,也不知道这是作什么样的祈祷。

用英文询问那二人,为何东正教教士都是一脸络腮胡,结果沟通实在不灵,其中一位的解释仿佛是“年复一年就这样了”,看起来象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翻版。

那位年轻人问我有没有宗教信仰,我答说没有。于是这位老兄开始讲解信教的好处和不信教的坏处来。很有意思的是,很多外国人在我向他们告知大部份中国人并没有宗教信仰的时候,他们都颇觉奇怪:为什么中国人可以没有宗教?

仿佛宗教和面包都应该是必然的存在。很可惜,在我看来,如果真要在面包和宗教间作一个唯一性选择的话,绝大部份人不会选择宗教,而且,又有多少肮脏龌龊的事情是在宗教的掩盖下干出来的呢?也许人需要宗教,而且大部份人需要宗教,但宗教显然并不是这个苦难社会里的治世良药,至少到现在没有显现它应该有的药性。

我搪塞了几句,便告辞出来,坐回到星空下的长椅上,看一群孩子踢球。看他们踢的热烈而投入,我想,也许很多东西是美的,只是我没有欣赏的情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