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历险记 ——身体在地狱 眼睛在天堂 (一)

作者:英伦旅人

前言:为什么去挪威

  本来想去的是冰岛,而不是挪威,因为冰岛是欧洲所有国家里面自然风景最独特最美丽的地方,至少从资料上看是这样。不过,美丽是有代价的,其物价水平也是所有国家当中最高的,高到什么程度不清楚,但一上网查机票,我立马就打消了念头。从英国到冰岛,航程不过3个小时,但一个人的往返机票机票最便宜的竟然是370镑!(比回国的机票还贵!)
  不甘心地翻着世界地图,我决意要找到一个更特别的地方。当视线扫过北极圈的时候,灵光一闪——
  挪威!它的名字(Norway)就是“通往北方之路”, 其最南点(北纬约58度)比中国最北点(不到北纬54度)还要北。北极圈横穿挪威北部,圈内的地区夏天是极昼,可以看到午夜太阳;冬季是极夜,可以看到美丽的北极光。其最北端的北角也是欧洲大陆的最北点。挪威的峡湾风光在世界上独一无二,“峡湾”这个词(fjord)就是源于挪威语。
  想到挪威,“Beetles”、“村上春树”、“伍佰”这三个名字一个接着一个地跳出来,不同时期的三个人物以不同的方式成为时代的经典,而他们的成名作都不约而同地以“挪威的森林”命名,是巧合吗?
  那是一片什么样的森林呢?
  传说中,是一片大得会让人迷路的森林。那种,人进得去却出不来的巨大原始森林……
  Beetles说,就象我梦中女孩的房间……
  村上说,那是一个充满了美丽与哀伤的地方……
  伍佰说,那里的空气总是宁静,那里的湖面总是澄清……

  广袤……深邃……迷幻……无可名状的美……
  那里,该是一个人间天堂吧。

  一、出发——在午夜时分
  2003年7月13日,我们乘搭Ryanair航空公司(英国一家专门出售廉价机票的航空公司,航线主要是欧洲内陆)的飞机从London Stansted机场出发,为了省钱,订的是最早的班机,7:00起飞,往返机票才30镑一个人,比从广州去海南岛还便宜,但从我们居住的城市到机场是三个小时的车程,所以只好在巴士上过夜。
  和先生说好了走之前先睡一会儿,可是一想到未来几日的行程,兴奋得哪里能合得上眼,辗转到凌晨1点多,便迫不及待的出门了。
  英国的夏日午夜,清凉如水,皓月当空,四周静悄悄的,车少,行人更少,整个城市好像都入睡了,唯有我们,披星戴月,孑孓上路,奔向未知的“北方之国”,那个神秘的“挪威森林”。

  二、日不落的王国
  飞机准时起飞,2个小时后,挪威时间上午10点准时在首都奥斯陆(Oslo Torp)机场降落。
  “咦,这个机场怎么只有一条跑道?”先生疑惑地问。
  “国家小嘛,有什么好奇怪的。”我随口答道,只顾着透过窗口俯视下面的景色。
  机场确实很小,实在不象是一个国家的首都国际机场,甚至还不如广州的白云机场大。机场的四周是一片旷野,远处是浩瀚的海洋,看起来似乎很荒凉。
  着陆了。兴奋得顾不得想那么多,便跟随着人群一起跑下了飞机。
  入关时,海关人员只问了问我们准备在挪威呆多久便放行了,一切都很顺利。
  走出机场大厅,一下子便走进了阳光的包围圈,到处都是阳光!蓝天象湖水一样清澈透明,云淡风轻,空气是那么的新鲜……
  “天哪,怎么这么热啊!”先生和我不约而同的叫起来。
  真的很热,比英国还要热。根据我从网上、书本上查到的资料,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啊。为了到这个世界上最北的国度,我们还特意翻箱倒柜把冬天的衣服找出来了,幸好临走前不放心塞了两件短袖T恤,否则……嘿嘿!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先生问。
  “我们先搭车去中央火车站,买明天的车票,再到旅游信息中心拿些资料,然后去酒店。”
  “怎么去呢?”
  “应该有巴士,我去问问。”我看到有好多人站在一个巴士站等车,便走过去,用英语问:“劳驾,请问去奥斯陆中央火车站的巴士是在这里等车吗?”
  我问的是一个中年妇女,但当我问的时候,她周围的几个人都围过来,很用心地听我说什么,当那个妇女耸耸肩,歉意地表示不清楚的时候,她身旁的一位男士马上微笑着对我说:“是的,是的,去奥斯陆市中心都要搭这辆车。”
  上车的时候,告诉司机我们要去的地方,司机点点头说:“OK,240克朗。”(1挪威克朗在当时约等于1.15元人民币,下同)先生和我瞪大了眼睛对望一眼,然后老老实实的把钱交给司机,上了车。
  这辆巴士和国内的空调大巴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就是没有空调。几十个人挤在大巴内,没有空调,窗又开不得,外面的阳光还一个劲儿为我们加温,车内仿佛是蒸笼一样,直烤得我们头晕眼花,再加上连续一天一夜没有合过眼,身体疲倦,眼睛更是疲倦,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错过窗外如画的美景,可还是一阵一阵地睡过去了。
  大约两个多小时后,我们终于来到了终点站,下了车,两个人都成了Jacket potato(被烤熟的土豆),蔫蔫的,懒懒的,动也不想动。
  “这里不象是奥斯陆中央火车站啊?”
  前前后后都是巴士来来往往,的确不象是个火车站,倒象是个长途巴士站。
  “你在这里看着行李,我去问问——”我摇摇晃晃地从一头走到另一头,所见指示标语都是挪威文,看来看去全然不得要领,想想还是问人更直接一点。被问到的人,个个都非常有耐性非常用心的听我说完,然后非常有礼貌地用口音很重的英文告诉我他不太清楚,那善意的笑容就象天空一样的清澈,象阳光一样的明媚,让你失望也失望不起来了。
  最后,终于在售票中心打听到了去火车站的路,松了一口气,便觉得口渴,正巧路上有间小士多,便进去买支水来喝。冰柜里摆满了各种饮料,迅速地浏览了一下标价牌,发现没有个位数的,最便宜的13克朗,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支250毫升的牛奶,375毫升的瓶装可口可乐20克朗,一支275毫升的不知道什么牌子的啤酒28克朗,我的天哪!
  火车站其实就在巴士站的旁边,穿过一个天桥就到了。到票务中心先买了后几日的旅行套票——“挪威掠影(Norway in a nutshell)”,该行程包括从奥斯陆出发前往峡湾区的往返火车以及中途前往几个景区的汽车、轮船票。这是挪威旅游局推出的最受大众欢迎的项目,有多条线路可供选择,行程紧凑,游客可在一日内游完回到奥斯陆,也可以在中途任何一个城市停留,时间不受限制,票价自然比一个一个行程单买要便宜一点,但对于拿着学生证的我们来说,单买时部分行程可以享受折扣价,因此总的算起来价格其实差的不多,但好处是不必每到一个地方都要为买下一程的车票而奔波烦恼。
  (我们所选的路线是从奥斯陆出发,坐火车到米黛尔(Myrdal),然后从米黛尔坐火车到弗拉姆(Flam),再坐船到高云根(Gudvangen),再坐巴士到沃斯(Voss),最后从沃斯坐火车回到奥斯陆,全程票价1435克朗一个人。)
  从火车站走出来,面前是一个空旷无比的大广场,四周稀稀落落的矗立着几栋高楼,广场上走动的人不多,大都是背着大背囊的游客,倒是连接火车站大楼和广场的一溜儿楼梯上坐着不少年轻人,有的在看报纸,有的在晒太阳、聊天,个个都一派悠闲的样子,整个广场干净得象是刚刚被清洗过一样,一点纸屑垃圾都没有。
  步下广场,我们开始寻找在网上订了房间的城市酒店(City Hotel),这是在网上可以找到的最便宜的旅馆,双人房一晚加上96个小时有效的两个人的奥斯陆通行证(凭证可乘搭市区内任何交通工具以及进入所有的公园、博物馆参观)总共810克朗,离火车站应该只有10分钟的路程。可是,我们在当地人的指示下,背着沉重的行李,走了快半个小时,还是没有发现酒店的影子,两人都已经晕头转向。
  “咦,那不是火车站吗?”
  我扭头一看,真是哭笑不得,转了一大圈儿,居然又回到了火车站的广场上。
  “怎么搞的,那些人怎么瞎指挥啊。”要知道,当我们问路的时候,每个人都非常热情地回应了我们,并且很确定地给我们指明了方向,怎么会错呢?
  “可能是他们听错了我们说的地方吧。我看你最好把酒店的那张发票拿出来,那上面不是有地址吗?”
  不错!看样子我是高估了挪威人的英文水平,白纸黑字的,总该不会有错了吧。
  果然,我们很快就找到了酒店。如果不曾走错路的话,其实5分钟就可以走到。
  可是——明明见到酒店的招牌就挂在大楼上,却找不到大门。招牌的下面是一个卖床垫的商场,旁边有一道小门,但是推不开,门边有两个按钮,其中一个的旁边贴着“city hotel”的标签。
  “会不会是要按门铃?”
  “不会吧,没听说过上酒店大堂还要按门铃的!”
  想想也是。于是两人围着大楼转了一圈,但是除了那道小门外,再没有发现任何入口。
  试试看吧。我伸手按了门铃。“滴——”没有人回答,但是好像门锁开了,我试着推了推门,门应声而开。门内是一条很窄很短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是另一扇门。
  “哈,真是想不到,进酒店居然还要按门铃……咦,电梯在哪?这门又是怎么回事?”感觉我们不是进了酒店,倒象是进了死胡同。
  电梯的按钮明明挂在墙上,我们把向上的按钮按了又按,可就是不见有什么反应。难道要穿过这道门,走到另一栋楼去?先生用力一拉门,两人同时吓了一跳,电梯间赫然出现在眼前!
  原来如此!真是大开眼界,不知道这个酒店是什么时候的产物,竟然还保留了这种古老的电梯,上上下下需要人自己推开电梯门,电梯上落的时候,可以看到外面光秃秃的砖墙,调皮的先生用手一碰墙,电梯突然便停在半空中,不上不下,过了好一会,才又重新缓缓往上爬。这样的电梯,别说在中国,在英国我也没有见过!
  酒店的接待处设在四楼,我们出示了酒店寄来的订房收据,很快便办好了手续,拿到了我们的房间钥匙。一进房间,一阵热浪袭来,好像进了桑拿浴室,赶紧把窗户打开,也不见得好了多少。开冷气?对不起,这只有暖气,没有冷气。
  “没有搞错吧,这是挪威吗?怎么会热成这个样子?好像跟广州差不多啊。”
  “天晓得!挪威旅游局那个网站的天气预报简直是乱报,说什么最高温度24°,我看现在少说也有30°啦。幸好我够英明,没带那两件大衣……你看看人家挪威人,都穿着背心短裤,要是咱们穿着棉袄过来,人家还以为咱们是从南极来的呢!哈哈……”
  “晚上会凉下来的,英国白天那么热,晚上还很凉呢,这里是挪威,比英国纬度还要高……”
  “哎呀,糟糕!”我跳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
  “你忘了,这里的太阳是不会下山的,我们不就是来看午夜阳光的吗?!”我哭丧着脸说,颓然倒在铺满了厚厚棉被的床上。

  三、是谁在度假
  在酒店随便吃了一点自己带来的干粮,先生要睡觉,我便独自一人溜出来逛逛。没带地图,走到哪算哪好了。
  看到麦当劳的大广告牌,19克朗一个芝士汉堡包加一杯可乐,咦,好像还不算太贵嘛。走进去买了一个甜筒雪糕,5克朗,和广州2块钱一个的没有任何区别。甜丝丝、冰冰凉的雪糕滑下喉,暑气一扫而光,快乐得象个小孩子,举着雪糕筒,在街上东游西荡,东张西望。
  这个城市的节拍,竟然比我们居住的小城市还要慢,和伦敦更加没法比,它不象是一个欧洲国家的首都,倒象是地中海沿岸的度假小城。
  到处都是游客,每个街角都有人拿着地图,左看右看,一脸茫然。到处都是露天酒吧,悠闲的人们坐在太阳伞下惬意地捧者杯冒着细泡的金黄色啤酒;到处都洒满了阳光,卖太阳眼镜的小档口一档接着一档;到处都是街头卖艺者,有的在拉小提琴,有的一边弹吉他一边唱歌,有的为人画肖像,有的表演民族舞蹈,最奇怪的是一个年青女子,穿着挪威的传统服装,摆了一个舞蹈的姿势,俏生生地站在街上,一动也不动,面前摆着一个纸盒子,里面有些硬币。哈,这也算卖艺吗?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除了各色头发各色皮肤的游客,便是占了大多数的挪威人了。其实,挪威人很好认,他们大都一头金发,体形高大,男人体格魁梧,女人身段苗条,看上去个个都象是时装模特儿,混杂在他们当中的我,仿佛是从矮人国来的侏儒。他们都穿着最节省布料的衣服,毫无保留地投入到阳光的怀抱里,不象游客们遮着掩着,很多男人甚至赤膊上阵,裸露出一身晒得红彤彤的皮肤,或者坐在露天酒吧里的喝着啤酒抽着烟,或者推着婴儿车牵着狗四处溜达,或者躺在草地上屁股朝天地晒太阳……
  我还以为自己正在以最放松的心情来充分享受度假的乐趣,可看看人家挪威人吧,你才明白什么叫做放松,什么叫做享受。可是——今天不是星期一吗?他们不是应该坐在办公室里的吗?我疑惑地看着这些在阳光下充满喜悦的挪威人——
  咦,到底谁在度假啊?!

  四、5克朗能干什么
  听说挪威是渔业大国,想来海鲜应该便宜,特别是世界上有名的挪威三文鱼,想起来就让人流口水。在回酒店的路上,我便迫不及待地想买一点来尝尝。找不到大的超级市场,只找到一家小食杂店,进去瞧了瞧,很失望,没有海鲜,有的只是被肢解后泡在盐水里的罐头“海鲜”,有一小盒一小盒的各种规格的虾仁、生蚝,还有很多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鱼,售价都在30克朗以上,让人没法买得下手。
  我不甘心,既然进来了,总得买点什么出去。巡视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个位数的标价牌,连香口胶都要10克朗一小条,香烟最便宜的是40克朗一包,冰柜里的雪糕没有低于15克朗的,想想自己刚才在麦当劳居然用5克朗就享受了一个甜筒,大感安慰,在欧美国家里,麦当劳确实是最廉价的东西。
  为了看清楚每一样东西的价格,我在冰柜前站了好久,小店老板大概以为我有什么疑难问题,特意跑过来笑容可掬地问我需要什么帮助,搞的我非常不好意思,只好拿了两罐啤酒,结果一家伙用掉了50克朗,一个钟头的工资没了。
  回到酒店,先生问我:“你不是去买短裤了吗?怎么倒买了啤酒回来?”
  “没买成,太短而且太贵。”
  “有多短,有多贵?”
  “短到露出半边屁股,贵到最便宜的也要150克朗一条。”
  先生吐吐舌头,吓得没话说。
  给他看我从街上找回来的硬币,1克朗、5克朗、10克朗、20克朗的都是硬币,其中1克朗和5克朗的最特别,中间有个圈,象我们古代的铜板。
  “这个好玩,收起来留个纪念吧,别用了。”先生拿着5克朗的铜板说。
  “你想用还用不成哪。你知道5克朗能干什么用吗?除了麦当劳的雪糕,什么也买不到!”我翻着白眼说。
  “谁让你要来这里呢。现在后悔了吗?”
  “决不后悔!”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可着实有点发虚:“好啦,好啦,来都来了,还说什么后悔。赶快收拾收拾,我们去维吉兰公园(The Vigeland Park)。”
  “去那儿看什么?”
  “那是一个雕塑公园,里面摆着500多座雕像,是一个叫做维吉兰的雕塑家用了40年时间雕刻成的……”
  “怎么去?”
  “当然是坐车啦。我们有奥斯陆的通行证,坐车免费。哦,对了,带上水,在外面买可买不起。”挪威的水质世界一流,打开水龙头就可以喝,味道比矿泉水还好。
  酒店的服务员告诉我们应该搭乘城市轻铁,12号或者15号都可以到达。还没有走到车站,便见到有辆12号车在前面停下来,立即发足狂奔,从后门一跃而上。上了车才想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可以从后门上车,因为车上没有售票员,只有一个司机,身旁有个钱箱。但是司机连看都没有看我们一眼,好像我们根本不存在一样,实际上,诺大的车厢里加上我们总共乘客不超过10个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有两个人傻哩吧叽地上了车呢。结果,倒是我们自己沉不住气,从车尾跑到车头,想引起他的注意,趁着停车的功夫,我还特意问司机维兰芝公园在哪里下车,谁知道他只是很有礼貌地回答我还有好多个站,到了他会叫我们的,除此之外就再没有说什么,
  “他怎么不查我们的票?”我本期待着他会顺便问问我们的车票,可是他压根儿提都没有提,好像买不买车票跟他完全没有关系一样。
  “不查就不查呗,有什么关系?”先生疑惑地看着我。
  “傻瓜,要是上车都不用买票,我们这个通行证不是白买了吗?!”(后来的事实证明:真的和白买差不多!)
  到达公园的时候正是晚上九点,我们朝着西走,身后的影子足有五六米长,夕阳斜照,正正射着人的眼睛,刺的人不能直视。戴墨镜都不管用,只好低着头,手搭凉棚,偷眼观看——
  正门左右是两片青草地,草地后面是树林,树林后面是几个开满了各色玫瑰花的花坛,玫瑰花开得有碗口那么大,要不是有些花的边缘已经有些枯萎凋零,看上去就象是插了一地的塑料花。花坛再往后便是著名的雕塑“人生喷泉”和“人生之柱”了。其他的几百座雕塑都整整齐齐的安放在公园的四周,所有的雕塑都是以人生为主题,用铸铁、铜和花岗岩三种材料雕刻而成,表现人生百态,其造型各异,形态逼真,令人见之忘俗。
  我们在这露天的艺术宫殿内流连了一个多小时,天色还很亮,但阳光已经慢慢收敛了耀眼的光华,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不过,走之前,还有件“急事”要办。
  公园的洗手间隐藏在一个山清水秀的角落里,如果不是专门去找很难发现,我们兜了一个大圈才找到,到了门口一看,啊,竟然是要收费的!公园不收费,但厕所要收费,真没天理!
  “多少钱?”
  “5克朗一个人!”
  “原来5克朗还可以上一次厕所啊。”先生打趣我说。
  “哼哼,如果是10克朗一个人的话,我情愿不去啦。5块钱上一次厕所,简直是抢钱嘛。”
  “你忘了他们的祖先本来就是海盗出身吗?”
  “对啊,以前是野蛮地抢,现在是文明地抢。不仅让我们心甘情愿的双手奉上,还要对他们说谢谢!什么世道啊?”
  发完牢骚,又忍不住感叹:人家的公共厕所就是搞的好,这一点中国真是没法比。从英国到挪威,不管收费的还是不收费的,都一样的干干净净,卫生用品一应俱全,收费的更是漂亮,让你给了钱也没话说。这就是欧洲人,挣你多少钱,还给你多少服务,让你舒舒服服,心悦诚服。
  回到刚才下车的地方,正好有一辆轻铁停在车站,我们挥挥手,司机便开了门,这回是从他眼皮底下上的车,我们故意没有出示通行证,但司机还是除了笑眯眯地跟我们打招呼之外什么表示也没有,真是让人气愤!
  回到市中心,肚子有些饿,看到麦当劳还在营业,便走了进去。对营业员说:“我要一个1/4镑的牛肉汉堡,一个鸡肉汉堡。”
  “多谢,37.5克朗。”
  付了钱,我们坐在椅子上等候,等了半天,营业员招呼我过去,递过来一个小圆面包,我奇怪地问:“怎么只有一个?我不是点了两个吗?”
  “小姐,你只点了一个1/4镑的牛肉汉堡。”
  “啊?!一个要37.5克朗!”我倒吸一口冷气,回头看看先生,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抢钱啊!
  “小姐,你还要再点一个吗?”
  “不要了,不要了。”我们被吓得落荒而逃。
  幸好我有先见之明,把水果和快食面都带过来了,否则的话,就算天天吃最便宜的汉堡包也受不了啊。可是,明天一天都要在火车上渡过,怎么吃快食面呢?欧洲的火车可不象中国,没有热水供应。没办法,还是要去买点干粮,结果在街角的“7.11”店里买了一个三文治和一个长面包,共47克朗,两人心疼的要命,捶胸顿足地后悔没在英国买两个枕头包带过来。
  悔之晚矣!

  五、坚果壳里的挪威
  次日一早,我们享受了一顿酒店提供的自助早餐,无非是果汁、面包、黄油、牛奶、玉米片之类的东西,味道谈不上,但总比没有强。两人狂吃海塞一阵,临走还顺手牵羊带走几小盒旅行装的黄油,这才心满意足地去退房。
  把钥匙交到前台说,我们要退房。
  (你能相信吗?这个不带洗手间的小房间要650克朗,合人民币差不多700元,还是奥斯陆最便宜的酒店!)
  对方拿了钥匙,答曰:“好啊,没问题,祝你们旅途愉快。”接着就扭头干别的事情了,他们好像根本没有“查房”这个概念,估计我们把房间里的电视机装在旅行袋里搬走他们也不会知道。
  根据计划安排,我们要在后日晚上回到奥斯陆,本想直接在酒店订房,但酒店的人说,如果在他们那里订是没有折扣的,劝我们最好还是象原来那样通过网上订或者直接到火车站的旅游信息中心去订,这样可以享受折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