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克福惊魂记

作者:唱游 plchina@126.com


讲讲我今年6月初搭乘汉莎航空时经历的事情。

我买的回程机票是下午3点多乘LH929从纽伦堡飞到法兰克福机场,之后再乘LH738转飞香港。两个班次都由汉莎执飞,中间的转机时间为2小时,照理说应该是相当合理的安排。

没想到第一环节就出问题。因执飞纽伦堡到法兰克福的航班是回程航班,我们得等法兰克福出发的航班先到纽伦堡下了客之后才能登机,可是那架飞机因机械故障在法兰克福检修,广播里让大家等一等,有问题联系登机口值班人员。于是排队去问汉莎的人。讲了我的转机航班时间后,被告知大约晚45分钟,应该来得及。于是坐回候机厅等,心想只要故障排除的时间不超过1个小时就没事。

结果半小时后广播再说还要等,这时我着急起来,再跑到柜台前问。我特意提醒工作人员应该联系法兰克福机场告知这里有转乘国际航班的乘客。那女的告诉我电脑联网,法兰克福机场知道这个情况,并且这个境内航班不止我一个人要转国际航班。于是利用这个时间换了个下一航班的走道位,稍稍安心,再等。

终于飞机来了,下客,登机。等到了机上一看时间,离下一航班起飞时间还差1小时10分,又记起飞来纽伦堡时实际用时大约35分钟,心想盘算下了机就拼命跑应该还来得及。因为不安心,还是按铃叫来空姐问。她着一张电脑打印的单给我看,原来是转机乘客统计单。我看了一下,跟我下一个航班相同的还有15位乘客,空姐又解释已知会法兰克福机场,安慰我说应该没问题。便谢了她,转头先享用我的机餐,恪守我一贯的法则――“吃了再说”。

结果靠近法兰克福机场时的两次机上广播让我心又悬起来。一是机长说因着陆方向的原因飞机需要额外10分钟“环游”机场后才到登机口;二是空姐广播转机乘客下机后应尽快联系转机柜台。这不是说他们根本就没和法兰克福机场联系乘客的事吗?飞机“游行”时我幸运地看到B46号登机口一架额头高高的波音747还在(从我在纽伦堡拿到的登机牌上看到下一班的登机口号),我有点心存侥幸地想也许还赶得上。

再想已经没有时间了。下机,冲!(为什么要冲?去过法兰克福机场的人应该知道这个机场共有3个出发港,通常境内(国内)航班停靠A港,国际航班停靠B港,由A港到B港要从A港下楼,经过一条巨长的连接两个港的地下走廊,再上楼,办理离境手续,之后一路找到登机口。假设跑得快及离境章盖得快的话,这一“长征”最少最少也得要25分钟)。该死的是在到达A港转机柜台前便是去往B港的岔路口,再加上同机的其他乘客都是一路猛跑,我还得费点力气才能跟上。倒霉的事一桩接一桩,那条能以公里计的长廊自动扶梯又坏了!

气喘吁吁地到了B港离境口。有好几个护照检查柜台开着。找了一条看上去人稍少一点的队(还好人都不算多)排上,一边确认了我身后的一对年轻台湾夫妻也是同路人。开始以为那个查护照盖章的是个男人,走到近前才发现是女人(德国女人怎么这么壮啊)。于是在0.5秒的愣怔之后上前,递上护照,自然地说了声“Hello”。没想到她看了看我的护照,字正腔圆地说了一句“你好”。真没想到!我于是表扬她“你说得很好”,她笑了,告诉我她就会说6个字。我答道:“应该是“你好”、“谢谢”。。。她补充说“还有“再见””,同时麻利地找到有效签证的地方啪地一声盖了一个离境章,将护照递给我。我收起护照,笑着对她说“这就足够了,其他的中国人会帮助你的”,之后走人。这是3个小时以来心情最好的时刻了。

一路小跑到登机口,一看完了,飞机不见了。同机的纽伦堡乘客已经在跟一个汉莎的男员工嚷嚷起来了,其中领头的那个面红耳赤,一看就知道受了汉莎的气。那个汉莎男人开始神色冷漠,后来大概怕众怒难犯,就缩回柜台打起了电话。见有人帮忙出头,我和那对台湾夫妻合不失时机地加入讨伐队伍中“煽风点火“。我将自己在纽伦堡机场和短途航线上了解到的消息告诉那个领头的人。他们知道有16人因汉莎的原因误机之后,更加怒不可愒。在电脑上敲打了一番,放下电话后,汉莎男人开始向发怒的德国乘客们用德语解释起来。我听到慕尼黑几个字,猜想大概要把我们从法兰克福转到慕尼黑再搭乘另一航班回香港。领头的乘客倒是好心,将意思用英文转达了一下,果然和我猜想的并无二致。但我和那两个台湾人商量了一下,便走到执机柜台前要求工作人员再用英文跟我们解释一遍。每一个乘客都应该尊重嘛!

得知转机时我已预计到要重新出入境一次。但当我向柜台人员询问时,得到的回答竟然是“不用“。不要小看这个问题,如果我此行欧洲拿的是一次入境签证的话,我在去搭法兰克福-慕尼黑航班的路上就会被拦截下来,因为我手上只有一张已经作废的法兰克福-香港登机牌了。至此我对汉莎的工作水准彻底失望,没想到素来以严谨著称的德国人青天白日下在几个事关乘客旅行的问题上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撒了这么多谎!

因为我持有的是多次商务签证,加上时间紧迫(离法兰克福-慕尼黑航班起飞还有1小时不到的时间),而且又是一次B港到A港的疲于奔命。于是不再理会那个黑面白人男子,和台湾人一起前往A港。

入境时因为有2个同机德国乘客排在我之前,省了不少口舌去解释在机场玩兜兜转转的游戏的原因,只说了一句“我和前面那2人情况一样“,然后将那张作废的登机牌亮给海关官员,顺利过关,入境时没忘了说一句排在我后面那两个亚洲人也是一样的,帮人一把。

到了A港25号登机口事情还没完。我此次出行买的是电子客票(因为是特价票,只出电子客票,就是一张打印出的纸上写明乘客和航班信息),按规定出发后不得改签和退票。我在路上已经做好舌战汉莎的准备――一旦任何人要我掏钱改票,我就要用英语骂到他(她)狗血临头。虽然几个小时奔波下来很想上个厕所,但一看有那么多人要改票办手续,我只好将那个“意图”暂时先按下去。一个人出行就有这些麻烦。还好,这次不用多解释,那个体态苗条的金发姐姐没有发难,只是她在电脑上找不到我的票号授权,要打电话到汉莎的一个什么中心拿授权。偏偏那个鬼中心的电话死活打不进去。她歉意地冲我笑着,反复地试了不下十次。终于她也忍不住了,发狠地将话筒砸回电话上。看着我后面的长队,和还有10分钟的登机时间,她最终还是问我能不能先在旁等一等,她保证不时地拨打中心电话。我理直气壮地说:“只要你保证我明天到香港,我就不介意等一等”。她点头表示同意,于是我退到一旁让后面人上来。心想我又没时间上厕所啦。

我的霉运看来到了头。没过1分钟,金发姐姐就在我催促的眼神里拨了3次电话,最后一次总算接通。授权下来,一切都解决了,拿到法兰克福-慕尼黑和慕尼黑-香港的登机牌。最后检票登机时金发姐姐看到我,还送了一个“理解万岁”的微笑。我要是男人,保不准问她要电话号码啦。坐在机舱内的座位上,我出了一口长气,法兰克福惊魂记到此结束。剩下就是解决我的内急问题和保佑我从纽伦堡托运的行李能在香港机场和它的主人胜利会师啦!

后记:一个人不会总是倒霉的。在香港机场入境处排队时,我又看到了一同历险的那群德国人。他们也认出了我,冲我微笑着。其中一个说“Finally we are here(总算到了)”。我做了个鬼脸回答道,“Things are not finished yet, let’s wait for our luggages (别着急,还有行李呢”。当我在行李传送带上看到我那扎着红白蓝三色捆扎带的红色大行李箱时,一个普通乘客的正常愿望在香港机场终于得到了满足。说了句”Wish you a nice stay in Hongkong”后,我推着行李车走向我的下一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