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剑桥 旅英琐记(一)

  接受邀请,我和老伴于今年夏秋去探望了为剑桥大学效力的女儿女媳三毛夫妇,并顺便把他们留在北京的孩子可可带过去。
  剑桥地处英格兰东南部平原,其经纬度相当于我国黑龙江省北部的位置,可是由于墨西哥海湾暖气流的影响,却并没有黑龙江冬季的严寒,反而有点像云南那种宜人的气候,夏无酷暑,冬季最低也只达到零度,雨量充沛,降水量分布均匀。所以,植物生长茂密,土地植被覆盖率很高,在城区及其远郊,几乎见不到裸露的土地。
  高大的树丛,茂密的林带,密不透风的绿篱,五颜六色的鲜花之间,散落着色彩绚丽,造型别致玩具似的低矮小屋。天特别蓝,蓝得透明;云特别白,白得耀眼;空气特别清新,带着芳香;大地特别洁净,一碧如洗。三五个月不用擦皮鞋,一两年不用洗汽车,如果以擦皮鞋,洗汽车作职业,在剑桥那是绝对养活不了家口的。剑桥是“都市里的村庄”或“乡村里的都市”。
  城市标志性建筑之一是一座耸立于城区入口处的青铜雕像:一个年轻人头戴钢盔,身着戎装,肩背行囊,右手提着钢枪,左手挽着书包,正大步流星奔赴战火纷飞的前线,可他的目光却回首依依,恋恋不舍地凝望身后美丽的土地,宁静的城市和庄严的学府。
  这是为了纪念数万名投笔从戎的剑桥学子修建的。我想如果他们是为了正义,为了和平,为了保卫自己的祖国而战,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当是无尚荣光值得纪念的;即使是为了侵略别的国家,为拓展殖民地,或是为本国的权利纷争而战,这些年轻人也应该是无辜的,他们只不过白白地付出鲜血,生命,学业,青春……打那样一场错误的战争,打那样一场非正义的战争,我想决不会是剑桥学子的本意。仰头承接着这即赴疆场的学子凝眸的依恋,人们当深思警醒。
  剑桥城区建筑物一般比较低矮,一层两层三四层吧。楼层间门窗上挂满种植着美丽鲜花的吊蓝,大街上鲜花中探身向外的雕花铁栏小阳台,总让人产生驻足等待的遐想,也许那会出现朱丽叶的身影?
  春笋般林立的教堂尖顶却是直刺云天,城区街道远没有十里长街的气派,没有正南正北的格局,也没有四车道六车道的街面。公司商店都没有大广告大招牌,而很像机关单位那样谦逊地在门口挂一块小牌,有些店铺尤其是成人专用品商店甚至需要走进去后才知道里面经营什么。除了新建不久的购物中心可以感受熙熙攘攘,别处很难见摩肩擦背,“人头上接钱”做生意的繁忙。
  剑桥人口只有十来万或者略多一点,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尤其各种肤色各个国家人口所占比例之大也令我吃惊。给我的感觉是“百步之内,必有华人”,三毛笑笑说:“那倒未必,但百步之内必有老外哦”。
  我原以为到了剑桥,所见男士定西装革履绅士派头,女士则必灯笼袖小蛮腰,曳地长裙遮阳伞,淑女装扮。其实放眼街头却是牛仔服,休闲装,T恤或者飘逸的印度沙丽,庄重的阿拉伯长袍,短袖,长袖,夹袄,棉袍一齐上,有点“二四八月乱穿衣”的味道。本来嘛,剑桥的夏季是凉爽的,我们带去的短袖几乎没有派上用场。剑桥人的穿着上,有“露”的,但并不充分,有“怪”的,但并不叫人恶心,显得随意,适用还稍显正统。
  一条剑河,河面不宽,水满平岸,从容地舒缓地从城市从大学间蜿蜒流过,汽船,平底船,划艇在水面穿梭往来,使人想起“无风水面琉璃滑,不见船移,微动涟漪”的诗句来。
  大草地是剑桥的又一景,城里城外随处可见,动不动就是几亩十几亩甚或几十亩,你不信么?我步量了紧靠城边的仲夏广场,略呈三角形,其周边是1100米加880米加750米,你算算它该是多宽呐?与之一条林带一条车路之隔的基督草地则更大了!草是碧绿的,修剪得齐齐整整,踩上去那种茸茸的感觉舒服透顶。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看人们在草地玩球玩飞碟玩游戏或者“晒肉”(戏称那些光着膀子晒太阳的作为)也蛮开心,我们喜欢这种草地,赞叹“资本主义的草”真好!
  剑桥人不多,车却不少。停车坪不够用就在本来不宽的街道边或马路旁划出一溜来停车,五颜六色,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排列的汽车长蛇阵也未尝不是给城市增色。
  如果问我对剑桥第一印象如何?我会说它像一幅风景画,像一首田园诗,整齐而美丽,安详而又充满生气。